搭着“十一”长假的尾巴,诺贝尔奖的三大自然科学奖项——生理学或医学奖、物理学奖、化学奖一一揭晓。
网络上关于这三大奖项的科普文章已是铺天盖地。跳出三大奖项的科学贡献来看,今年的诺奖自然科学奖项或许能给中国科学界带来一些启示。
启示一:师徒同心,其利断金
诺贝尔物理学奖公布后,科学网博主郭晓强在博文中提到了“贝尔弥补效应”。
197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一半授予了脉冲星发现者Antony Hewish,但随即引发争议,因为诺贝尔评奖委员会遗漏了女研究生贝尔(Jocelyn Bell Burnell),评奖委员会也因此受到“性别歧视”的质疑。这一风波让评奖委员会开始逐渐重视学生在科研工作中的贡献。
去年和今年,物理学奖已经连续两年出现师徒分享奖项的现象。去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三位得主中的两位——热拉尔·穆鲁(Gerard Mourou)和唐娜·斯特里克兰就是师生关系。斯特里克兰在穆鲁的指导下完成了诺将成果:与啁啾脉冲放大相关的博士论文。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又一次出现了师徒——米歇尔·麦耶(Michel Mayor)和戴狄尔·魁若兹(Didier Queloz)共同分享诺奖的情况。
郭晓强在博文中提出,按照学术惯例,诺贝尔奖主要颁发给导师,学生大多作为“背景墙”存在。实际上,师徒分享的情况时有发生,如2004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由理查德.阿克塞尔(Richard Axel)和琳达.巴克(Linda B. Buck)分享;200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由伊丽莎白·布莱克本(Elizabeth H. Blackburn)和卡罗尔·格雷德(Carol W. Greider)分享。
这些年来,国内关于师生争端的新闻常见报端,但愿诺奖中“师徒同心,其利断金”的美好结局可以为国内重塑合作共赢、相互尊重的师生关系提供一些启示。
启示二:反对“唯论文”≠“反论文”
物理学奖三位得主中的两位——米歇尔·麦耶和戴狄尔·魁若兹曾在2013年被科睿唯安授予“引文桂冠奖”。
“引文桂冠奖”是众多“诺奖风向标”中的一个。至今,诺奖六大奖项得主共935位,其中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219位、物理学奖得主213位、化学奖得主184位,“引文桂冠奖”仅凭论文相关情况预测出了52位诺奖得主。
虽然论文被引情况与能否获得诺奖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但被引率多多少少能反映出论文成果的重要程度和影响力。
近些年,我国大力推进科研评价体系改革,“唯论文”被列为亟待破除的“四唯”之首。不过,在科研工作中,反对“唯论文”不应走向“反论文”的极端,毕竟在基础科学领域,论文仍是科学共同体交流的重要平台。
启示三:板凳虽冷,探索无涯
去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阿瑟·阿什金(Arthur Ashkin)以96岁的高龄打破了诺奖得主的最年长纪录。没成想,这个纪录只保持了一年。今年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约翰·B·古迪纳夫(John B. Goodenough)以97岁高龄刷新了这一纪录。
古迪纳夫有句名言:“我们有些人就像是乌龟,走得慢,一路挣扎,到了而立之年还找不到出路。但乌龟知道,他必须走下去。”
1986年,64岁的古迪纳夫离开工作了十年的牛津大学,进入德州大学奥斯丁分校担任教授,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是打算在这里安心养老的时候,古迪纳夫默默地研究起了磷酸铁锂材料,并在75岁那年因为研制出这个材料而震惊世界。
从十年前,古迪纳夫就一直是理念诺奖预测的热门人选,一连“陪跑”十年后,他最终在2019年10月的早晨被“被诺贝尔奖的电话叫醒”。
有熟悉他的同行这样评价他:“他的名字(Goodenough,中文直译为足够好)似乎昭示着他的好运,不管做什么,他总在开始不被人看好,却能笑到最后。”
97岁的足够好先生,陪跑诺奖10年,75岁仍奋战在科研一线,不被看好却仍像乌龟一样踽踽前行,可以说,这是在用生命诠释有坚持力、不怕困难、不辞辛劳、勇于创新的科学精神。
启示四:科学,向生命致敬
关于21世纪究竟是哪个学科的世纪,有各种不同的说法,其中不少人认为是生命科学的世纪。
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了威廉·凯林(William G. Kaelin Jr)、彼得·拉特克利夫(Sir Peter J. Ratcliffe)以及格雷格·塞门扎(Gregg L. Semenza),因为他们在“理解细胞如何感知并适应氧气的作用机制方面做出突出贡献”。与去年生理学或医学奖关注到肿瘤免疫疗法类似,今年这个奖又一次与癌症治疗有关。
同时,今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研究来自物理宇宙学和太阳系外行星的发现。这是人类在浩瀚宇宙中寻找生命同伴的努力,是人类对回答“自身是否是广袤宇宙中唯一生命”问题的尝试。
无论是在细胞尺度的微观世界,还是在宇宙尺度的宏观世界,人类最熟悉和最陌生的都莫过于生命本身。而真正伟大的科学探索,其目标不是为了求名得利或哗众取宠,而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为了在探索生命奥秘的同时,向生命致敬。